第二十章 第一次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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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回来了，她一边碎碎念我怎么睡在地板上，一边把我拖回房间里。天刚蒙蒙亮，她回来得也太早了。

“我才不在家多久，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她说，满脸责备，“以后出去工作了怎么办，不是要饿死。”

她说话了！我很诧异地看着她，她收拾屋子，做早点的举动与平常无异，这是这么快就恢复了么。

“看什么，快去睡会，等会叫你起床。”她瞪了我一眼，提着买来的面点进了厨房。

我虽然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化这么大，但是她都精神焕发了，我就没那么担心了。好像一股正能量给我希望，让我心情舒畅起来。

可是这种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等我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坐在我的床边，窗外透过来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凝重又无奈。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印记一览无遗。见我看着她，她赶紧抹了把泪，强打精神地笑着说：“醒啦，面都给你做好了，温在锅里呢。你洗洗来吃吧。”

“妈，”我拉住要转身的她，动情地说，“心里有什么难受的，你都可以告诉我。”

她已经转了半个身子过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整个背脊都是僵直的，仿佛不能松懈。过了一会，她才转过身来跟我说话：“夏南，不管妈妈做什么决定，你都支持妈妈，好吗？”我猜测她说的是离婚的事，所以我很快地点点头，可是她接着说：“我们原谅爸爸，好不好？”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原谅他，就算是原谅他了，惹出来的文笛怎么办。妈妈看起来如此要强的性子，怎么会一天就转了性子。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说：“你小姨说的没错，我们是一家人，遇到这种事应该一起面对。只要你爸想要这个家，那些事......”她顿了一下，“解决一下就行了。”

就知道是小姨唆使的，我小姨是外婆家里生活条件最好的，财大气粗，逢年过节大家凑在一块聊天的时候，只要她说话，大家都附和赞同，好像她有钱，说出来的也都是金子似的。不过她有钱，都得益于她找的老公是个王老五。这就不奇怪她说的话全是女人就该抓住男人的心，温柔可人去抓住老公的心，遇到小三就坚守阵地不松懈等等我无法理解的道理。我也就纳闷，她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就不明白爱情这种东西，应该是不容掺杂杂质的。

但是想想，依照姨夫的性格，我小姨对付小三也是经验十足的。

“解决一下？”我在肚子前面画了个弧，“这怎么解决？”

妈妈把眉头一皱，她是最不愿意在我面前说生小孩结婚谈恋爱的，她觉得我是小孩，好像这些东西让我听了我就会不学好了。“小孩子别管这么多，起来洗了吃面。”说完她就起身走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期望怎样的结果，离婚了我难过，不离婚我又为我妈抱不平。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我裹了件毛呢大衣在身上，将身体护得死死的。走到站牌的时候，发现尚北也在等车。见我走过来，他习惯性地拿过我的包挂在身上。我也没有拒绝，把头转向一边假装看公交车。

上车之后我也没有跟他讲话，让我奇怪的是他也一声不吭，换作平时，他一定死皮赖脸地贴着我。但今天没有，我偷偷用余光瞟他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有在看我，和我之间也保持着一段距离。我不禁猜测他是不是求和不成反生气了，但是看到他背着我的包，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到了教室后他把包还给我，我故意说了声谢谢，没想到他不动声色，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谢，然后转身朝他的教室走过去。

我更加奇怪了，一阵风吹过来树叶扑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尚北的背影，觉得他真的是生气了。

为什么呢。我生气不原谅他本来就是应该的，他有什么资格再生气。难道是林可告诉他叶凡的事了？林可不会这样做，即使做了也不是他生气的理由。

道理想不通了，我觉得更加郁闷，转身进了教室。

进了教室之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迎上我的目光后，又躲过去假装在做别的事，原先正在大声讨论的三五成群的人见到我后，都窃窃私语起来。我心想不妙，但不得不假装镇静走到座位。等我走到座位，我就假装不了了。

我的桌上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已经散落一地，裸露在外的桌面上，是一大片的红色，凌乱狼狈，桌角是这一切的罪证—两大瓶还开着的指甲油。它们倒在桌上，开着的口子还在一口一口地吐着红色，像是在静默地嘲笑。

我下意识地看向前面管琪的座位，位子正空着，就像旁边李西西的座位。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作弄我了，自从李西西失踪后，她每天都想着法子让我出糗，撕掉我要用的书，在课桌里放假蟑螂，故意打碎我的杯子……她就在前面趴着，把头转向我这边，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些事情被叶凡知道后他也当着班里同学的面警告过她，可叶凡转身走了，她就说我是个只会告状的狐狸精，然后照旧作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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