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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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公爵死后，娜塔莎和玛丽亚公爵小姐都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死亡阴影悬挂在她们头顶。令她们浑浑噩噩，几乎崩溃，再也看不清人生了。她们都能感觉到那缥缈的、阴暗的、可怕的悲伤缠绕着她们，却不知该怎么办。

她们在一起谈话的时候，会尽量避免一切与死亡有关的东西。然而，单纯的无限悲伤和无限快乐都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有还有偌大的家业和幼小的侄子需要照顾，玛丽亚公爵小姐首先从悲伤颓废中脱离出来。安德烈公爵下葬之后两星期，她打算收拾一下回家。可是她又觉得将娜塔莎一个人留下，对她不太公平，毕竟公爵的死亡对她来说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在临行之际，她邀请娜塔莎和她一道回童山。而就在她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彼佳战死的噩耗传来了。罗斯托夫全家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受到最大打击的是伯爵夫人，她逃避不了残酷的现实。她难以相信，她的爱子英年早逝，而她还要活下去。

启程的打算只能暂时搁浅，悲痛中的娜塔莎必须打起精神，整天都守在母亲身边，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很少睡觉，几乎寸步不离，陪着万念俱灰的伯爵夫人。她很少劝说，也不安慰，只是一秒都不变地用自己的爱将伯爵夫人包围。三天之后，深夜里，伯爵夫人躺在安乐椅上，休憩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椅子突然响了一下。趴在椅子扶手上睡着的娜塔莎被惊醒，她缓缓握住母亲的手，轻声说道：“我可以看得出来，您终于缓过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渴吗？我去给您倒杯茶吧？”

“你终于长大了，长大了……”伯爵夫人将另一只手放到娜塔莎的手背上，缓缓说道。

“妈妈，我……”

“娜塔莎，你弟弟不在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伯爵夫人伸手将女儿抱住，自打噩耗传来，她第一次放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