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3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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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几个机场之间候机，转机，不停辗转，三天后两人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那西直直的看向病床上，顾不上和家人打招呼，就越过所有人冲到床边趴在母亲身边。她睡着了，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瘦弱的身体陷入厚重的被子里，特别羸弱。那西在床边坐下，深深的看着母亲。安达跟着那西一起进门，病房不大，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他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显得特别突兀。那西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没给大伙介绍这位男朋友，众人不认识他，四目相望不知所以。那西的大哥，做为家长，主动站出来稳住场面。“你好，是那西的朋友吧。谢谢陪着那西一起过来。”

大哥伸手和安达握了一下。“你好。我是安达。”

安达礼貌的低头含胸。看到门口并排摆着几个行李箱，“一路上辛苦了。有住的地方吗？我给你定个酒店？”

“我已经定好酒店了，就在这附近。”

“我要去办点事，正好送你去酒店。”

大哥把那西两个颜色艳丽的行李箱往里推了一下，再将两个黑色的大箱子往外推，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安达看着大哥又看看那西。他是来探望病人的，好像还没看到人哦。就这样走了，可以吗？大哥回头邀他的时候，看到了他眼神里尴尬，汗颜啊。自家妹子如此怠慢客人，家教不严愧对祖先啊！刚要责怪，看到那西沉溺在伤心里。算了，自己的妹妹，只能宠着吧。大哥安慰说，“我母亲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那西受到冲击，需要时间缓和心情。”

大哥很周到。当天晚上还请安达一起吃饭，告诉他周边有什么好吃的，旅游景点路线之类的，还嘱咐了医院探访的时间和注意事项。安达一一记下。几天奔波下来，安达已经很疲劳了，本该休息的，但此刻他却出奇的清醒，感觉四周好空，那个日日陪伴的人不在身边。一个人的夜晚，房间都孤独起来了。安达拿出手机，想和那西说说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拨出号码。此刻，她在母亲身边。安达看着窗外的夜市，灯火辉煌，人流涌动，人们都是结伴而游。感叹那西生活的这座城市非常繁华。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收回心神，回想白天的种种，哑然失笑，这算是见了家长吗？他今天的表现还算得体吧，安达走到镜子前，确认一下仪表。今天和大哥吃饭的时候，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安达暗自庆幸自己学了语言，今天这样的情况才能应付过去。否则，和那西的家人说不上话，交流不了的话。肯定没有好的印象。果然，学好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这关系到将来的人生有伴侣，还是要孤独终老。如此看来，自己太有远见了。第二天，安达带了早餐到医院。清淡的粥，那西和她母亲都能吃的。进门时那西在给她母亲洗漱，安达放下早餐后就退出门外等候。走廊外来来往往的人，手上端着盆的，手里拿着洗漱用品的，抱着一大包换洗衣服的，也有带着餐食的，他们大多神情忧郁，眼袋暗黑，都是来探病看护的家属。相对他高大靓丽的身影站在墙角边上，衣着讲究，神色飞扬，对比特别显眼。过了好一会，那西才开门拉他进去。母亲靠坐着，前边已经摆好餐食，她安静的等着用餐，安达双手交握在身前，拘谨的向母亲问好。“安达，你坐这椅子上吧，我坐床上。”

那西给他移过来一把椅子，和她的并排一起。“那西，这是你朋友。”

母亲是向那西问话，但是眼睛停留在安达的脸上。母亲有点力气看看女儿拉进来的这位男人，高大帅气，温和礼貌，尤其他看那西的眼神，有亲密的气息在流动。“嗯，妈，这是安达，是我的男朋友。”

此刻，安达才觉得是正式的见家长，昨天过于混乱，也草率了一些。安达再次站起来，正式向母亲问好，“你好，伯母，我是安达，我和那西交往了一段时间。因为工作我们聚少离多，一直没能来拜访你。”

那西瞪了一眼安达，把一碗粥送他手上，“快吃吧，都要凉了。”

“呵呵呵，我们那西也很少回家。”

那西的娇羞令母亲失笑。笑起来的声音闷闷的，但是精神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那西亲自照顾母亲的生活起居，每件事都要亲自做，她们请来一位护工在旁边做一些辅助和指导的工作，那西第一次照顾病人，有了看护的帮忙，慢慢熟练，只是这个工作量太大了，而且要很大的体能，那西本来就纤瘦，这么操劳下去是不行的。大哥很不同意妹妹的做法，但那西很固执。医生上午查房，家人也早早齐聚等候，围在病床和医生一周。医生给病人做了简单的检查，各项体征状况还算稳定，详细的身体检查安排在一周内完成，医生还嘱咐了一些照顾细节，等等。安达在众人的最外围，他只能看着众人的背影，和医生讲话的表情，那西在最靠近医生的位置。两人之间隔着人山人海的距离。说是要一周的检查时间，可是排队的人真的很多。多亏大哥拜托主治医生，好几个项目是医生利用休息时间做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那西和家人拥在办公室，安达在门外。人太多，他进不去了。最后一个进门的人，甚至没注意到安达，进门后反手把门给关上了。安达对着关闭的门，很落寞。他无奈的靠在旁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失笑。好像这段时间，无奈的时候越来越多了。那西出来第一时间找到安达，两人在角落里。那西有些激动，她很用力的克制自己，“我母亲的病因主要是器官衰竭。”

结论很直接。那西转诉的时候心还是窒息的，抓着衣襟的手泛白。安达接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室内的温度不低，但她的手是冰冷的，安达搓一搓，暖一暖。“器官退化异于常人的速度。这次摔倒造成右腿和右手的损伤，复元期会很长，要长时间的做复健。……今后，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医生给的医嘱，那西清楚的转达。安达明白了，那西母亲会在很长的时间动不了。“如果情况恶化，未来将会一直躺着。她的生活起居需要有人照顾。”

那西眼睛里的光慢慢在消失，有些绝望。安达看不得那西这样，把她拥在怀里，紧紧地。安达这一生，作息时间从没这么规律。早上准时到医院，带着早餐，因为那西在那里，晚上会在医院结束探访的时候离开。每天皆是如此，不早不晚。但是和那西独处的时间很少，很少。她亲自给母亲做每件事擦身体，换衣服、喂食物，换药什么的，忙忙碌碌。似乎想通过身体的繁忙减轻心理上的忧愁。安达给她带早餐，带水果，带鲜花，营养品，他忧心也一天胜过一天。那西的执着很强烈，她每天巨大的体力消耗让众人担心。没人能劝，因为母亲沉睡的时候居多，状态并没有往好的方向移转。大家都是愁眉不展。安达每天一束鲜花，插上花瓶，给沉闷的病房点亮一丝生机。有一天，那西说她留在母亲身边照顾她。安达不理解这个留的意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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