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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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坟地决高下，含恨饮；多年仇事人去散，空余叹（二）

凤晚情拂了拂“飞刀”过后鬓边余留的发丝把它归到耳畔后，似对栖迟依城甫才之举毫不在意，还咯咯笑道：“盟主不要着急不要动怒，你念兹在兹的流苏姑娘就在这片乱葬坟地里。至于到底在哪......”她闭口不语了。

栖迟依城追问道：“在哪？”

话音未落，凤晚情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挟着重重寒霜，指着柳树下的一座坟，道：“栖迟依城，你知道这座坟是谁建的，又是为谁而建吗？”

栖迟依城道：“不知。”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座坟是我建的，为你而建。”凤晚情咬牙道，“我三千红楼姐妹在下面正等着啖汝肉喝汝血。”

栖迟依城凛然道：“红楼之亡怪不得任何人，是你们多行不义，招致人神共愤。”

凤晚情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栖迟依城道：“单凭你手中的‘青雉’还不是我的对手，把你的帮手和死傀儡都叫出来。”

凤晚情凝视着栖迟依城咬牙道：“稍刻我会把你的尸体剁成肉酱，然后亲自埋进那座坟里。”

凤晚情说到“尸”字时，六枚蛇骨钢钉如精芒冷电夹携着飒飒破风之声直袭栖迟依城的后脊，在着将夜的天地间划出六道白光，寒锋凌凌，耀耀夺目。这本是偷袭之举，怎奈杀气太重，栖迟依城已然感知。说时迟，那时快。他霎时转过身来，六枚蛇骨钢钉夹在了指间，用力一压断成了两截。

“五夫人果然厉害！”栖迟依城大声道，“千门寒山，既然来了，何必再藏。”

空中残影闪动，眨眼间柳树右侧的柳枝上突然冒出一个人。这人似轻如鸦雀，拇指粗的柳枝竟能承受住他的重量，且纹丝不摇。赫然就是“神鬼莫测”千门寒山。

那天凤晚情出去后不久，千门寒山就抉择好了要破釜沉舟、舍命一战。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就是破釜沉舟在长城仅以数万之卒大败章邯和王离率领的四十万秦军主力。他虽无霸王之威，但栖迟依城亦不是章邯和王离之辈。

“成，我之幸；败，我之命。”

但月明流苏被凤晚情所劫这件事，他若不是听到二人的对话兀自浑然不知。凤晚情只是让他提前一个时辰来到这乱葬坟地，并告知他：“待我说出‘尸体’二字时，你就出手。”

现在他有十之九的把握确定凤晚情抓了莺娘并看了月明流苏给他的回信，不然这样一件“无关”与他的事为何还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唯恐他知晓后为保月明流苏的安全暗做手脚从而破坏了她的大计。

千门寒山觉得他此刻就像一支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这支箭的箭翎上却绑有一根线，这根线紧紧攥在凤晚情手中。